第461章 顾偃开之死
叶祖祥闻言面不改色道：“那是因为我辽国已经得知大宋叛乱被平定了，便停了下来。我辽国出动十万将士，花费巨大，问大宋要一些补偿，总是应该的吧？谁成想大宋却不宣而战，偷袭我辽国将士，导致我军将士死伤数万。
如今辽国上下臣民将士群情激愤，纷纷上书奏请陛下出兵为战死的数万将士复仇。
吾皇仁慈，念及两国乃是兄弟盟国，不愿轻动刀兵，以至生灵涂炭，然又无法对大辽军民交代。若是大宋愿意赔偿，吾皇对军民也能有所交代，两国依旧还是兄弟盟国。不然…”
不然会怎么样叶祖祥没说，但是赵宗全和满朝文武自然听的出来。
无非就是大宋不赔偿，辽国就会出兵。
面对叶祖祥的威胁之言，满朝文武有愤怒的，也有犹豫的，不一而足。
“简直一派胡言！辽军出兵的时候，大宋叛乱早就平定了。而且辽国出兵前没有任何告知，直接陈兵霸州城外，如今却说是为了帮助大宋平叛，简直荒谬！”韩章喝道。
叶祖祥面色平淡的反驳，好似他才是有理的一方，反正他咬死了辽国是想助大宋平叛，大宋却偷袭辽国。
“砰！”
赵宗全拍案而起，怒声道：“辽国欺人太甚，大宋是不可能赔偿的，辽国要战朕举全国之力奉陪！”
说完，直接拂袖而去。
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。
韩章看向叶祖祥说道：“贵使应该看到吾皇的态度了，若是依然坚持要大宋赔偿，那贵使就请回吧。”
“刀兵一起，两国必将生灵涂炭，韩大相公还是好好劝劝宋皇吧，我就先回鸿胪寺，等待消息了。”叶祖祥微笑道。
他自然不可能被赵宗全的态度给吓到。
一开始赵宗全的态度确实让他一愣，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，这是大宋皇帝和韩章两人在唱双簧呢。
“这个不劳贵使费心了，鸿胪寺卿送辽使回鸿胪寺。”韩章吩咐道。
“是！”鸿胪寺卿闻言出列，看向叶祖祥道：“辽使请！”
叶祖祥微微一笑，跟着鸿胪寺卿离开了大殿。
“大相公，不能打了啊，北方粮草不多，若是僵持下去就只能从江南调粮了。可是江南存粮也不多啊。”
“是啊大相公，不仅是粮草的问题，若是士卒死伤太多，药物和抚恤都需要花钱，国库现在没多少钱了。”
叶祖祥一走，众人就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。
“那辽国使臣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，一旦松口，必然会狮子大开口。难道你们想去劝说陛下答应？”韩章淡淡道。
韩章此言一出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。
虽然他们都有这个想法，却没人愿意做第一个劝说之人。
不然官家答应下来，他们也会被天下百姓骂。
说不得将来就要遗臭万年了。
他们劝说韩章，也是想让韩章去劝说，如此一来，即便百姓不满议和，骂的也是韩章。
韩章岂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，自然不会上当，撇了他们一眼，淡淡道：“这件事陛下自有决断，大家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说完，韩章便往外走去。
出了大殿，韩章并没有会尚书省，而是来到了龙图阁。
殿门口侍立的太监见韩章来了，行礼道：“陛下说了，大相公来了直接进去即可。”
韩章闻言微微颔首，走进了大殿。
“臣拜见陛下。”韩章行礼道。
“免礼。”
赵宗全摆了摆手，让人给韩章赐坐，问道：“如何？”
此时的赵宗全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怒色，反而十分平淡。
“回陛下，辽国使臣并没有要离开，而是回了鸿胪寺。”韩章说道。
“这么说大相公猜对了，辽国并不想和我大宋兵戈相见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叶祖祥猜的没错，早朝上他确实和韩章在唱双簧。
在收到辽国派出使臣来汴京的消息，赵宗全就多次召集大臣商议该如何应对。
商议来商议去，赵宗全都不是很满意。
赵宗全很清楚，肯定要给辽国一些好处，不然辽国损兵折将又没有拿到好处，自然不会罢休。
可能有人会奇怪，既然还是要给，派兵偷袭的意义在哪？
派兵偷袭的目的是为了表明大宋的态度，争取谈判的主动权。
大宋此时无法应对长久的战争，谈判议和是必然的。
但若是一开始大宋就答应和辽国议和，辽国知道大宋的虚实后，很可能会狮子大开口。
这一点和唐朝文成公主和吐蕃和亲是一个道理。
最开始吐蕃上书求娶大唐公主，李世民并没有答应。
等到吐蕃兴兵犯边，依旧没有答应，反而派兵把吐蕃收拾了一顿后，选了一個宗室女，加封公主封号，派去和亲。
吐蕃地处高原，实力也不容小觑，难以覆灭。
但若是吐蕃上书要娶大唐公主就答应下来，吐蕃必然轻视大唐，以后麻烦不断。
而把吐蕃收拾一顿后，再答应和亲，是为了给吐蕃一个台阶下。
说白了，就是打一棍，再给一颗甜枣。
吐蕃也明白这一点，这也是明明知道所谓的大唐只是一个宗室女，吐蕃还是欢天喜地的给迎回去了。
若大唐不给这颗甜枣，松赞干布哪怕是被大唐给打怕了，为了自己的声望，都有可能继续兴兵。
不过此时的情况和大唐和吐蕃当时的情况还是有很大诧异的。
大宋偷袭是为了亮剑，让辽国知道大宋并不是软弱可欺的，不至于狮子大开口。
最终还是韩章单独面见赵宗全，提出了一个建议。
等接见辽国使臣的时候，赵宗全唱黑脸来试探辽国的态度。
若是辽国使臣愤怒离去，这说明辽国和谈意愿不高，若是想和谈，付出的代价不会小。
但若是没有愤然离去，说明辽国和谈的意愿很高，大宋付出的代价就很小。
“没错，臣觉得再晒他几日，就可以看看辽国的条件了。”韩章说道。
“朕这个黑脸都唱完了，接下来就看大相公的白脸了。记住，大宋最多给辽国一笔赔偿，且不能太多。增加岁币绝不可能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“臣明白！”韩章应道。
韩章走后，赵宗全开始批阅起了折子。
虽说现在是太后垂帘听政，但是上奏的折子还是要由他来批阅的。
不过他批阅后，要送去太后那边，太后看完没有问题，才会加盖玉玺。
若是太后觉得不妥，就会进行修改。
总之就是没有实权。
赵宗全刚看了几份折子，一个内侍走了进来，行礼道：“陛下，太后娘娘派人来请陛下去福延宫一趟。”
赵宗全眉头微皱，说道：“朕知道了。”
今日早朝，太后本该在的，但是太后却称病没有去。
太后的目的赵宗全自然知道，无非就是想让他独自面对辽国使臣的刁难。
本来早朝结束，他该去探望一下，装装母慈子孝。
可惜太后那边装都不想装，连个御医都没找，赵宗全心里有气，也没过去，只是得知消息的时候，让沈皇后过去探望。
如今太后派人来请，他就不得不去了。
赵宗全乘坐步辇来到福延宫外下了步辇，步行进入了福延宫。
一路来到大殿，走了进去。
“儿臣拜见母后。”
赵宗全行完礼，关心道：“母后身子可曾好些？”
“没什么大碍。”
太后靠坐在软榻上，摆了摆手道：“哀家听说官家在朝堂上发了一通火，就离开了？”
“回母后，实在是辽国欺人太甚，明明是看儿臣刚刚登基，陈兵边境想要逼迫大宋增加岁币，却说出兵是为了帮大宋平叛。儿臣实在气不过，这才发了火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他并没有告诉太后，他的打算。
“你是大宋皇帝，天下万民的官家，江山社稷都担在你身上，不管多大的事，都不要随意动怒。”太后摇了摇头道。
“多谢母后教诲，儿臣记下了。”赵宗全躬身道。
“嗯。”太后侧身拿起一个折子，说道：“你看看这份折子。”
朱内官接过折子，送到了赵宗全面前。
赵宗全接过看了起来，眉头微皱，这份折子上面写的是这次出征的花费。
“这是哀家让户部司核算的这次出兵的花费，这还只是前期的，士卒立了功要赏赐，战死需要抚恤，这些都还没计算呢。光是前期花费就用了数十万两银子，要是算上后面的赏赐和抚恤，少说要花上百万两银子。”太后说道。
赵宗全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，太后这是在指责他不该用兵么？
“你知道以前没有和辽国签订盟约的时候，每年光是北边防务需要花费多少么？”太后问道。
“儿臣不知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“一两千万两银子，如今和平数十年，为大宋节省了多少银子，你可以算算。哀家虽然是个女人，却也知道国之大，好战必亡的道理。”太后说道。
太后希望赵宗全能够继承先帝的遗志，萧规曹随。
然而赵宗全这次主战，有违先帝的理念。
促进三国和平，一直是先帝很自得的事，太后自然不愿意让赵宗全打破。
不过此时太后并没有生出想要换掉赵宗全的想法。
一来是没那个能力，其次也是因为赵宗全刚登基不久，太后觉得还能改变他的想法。
太后拉拢安阳县主，确实有通过安阳县主拉拢李安的想法。
倒不是李安有多么重要，而是她知道李安前些年在禹州和赵策英、沈从兴等人有旧。
想要通过李安来影响赵策英、沈从兴，进而影响赵宗全。
她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，喊赵宗全来也是想要劝他不要挑起战端。
“母后，国之大，好战必亡。但后面还有一句叫天下虽安，望战必威！如今的和平都是通过岁币换来的，加上辽国西夏也无亡我大宋的实力，并不代表辽国和西夏没有亡我大宋之心啊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“这么说官家非要一意孤行了？”太后冷冷道。
“母后误会了，儿臣岂会一意孤行。这次儿臣就有意和辽国和谈。”赵宗全把他朝堂发怒的缘由跟太后说了一遍。
之前不说，是想看看太后究竟想做什么。
现在说则是为安太后之心。
此时他还不想和太后撕破脸皮。
太后闻言脸色一缓，也没有责怪赵宗全为何之前不和谈，非要空耗国立再谈，微笑道：“官家能这么想，哀家心里甚慰。哀家也不是说不能打，只是朝廷内部弊端太多，你又刚刚登基，根基不稳。此时最应该做的是稳定局势，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内部弊端。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，伱若能把内部弊端解决，哀家自然也不会反对对辽国动兵，毕竟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太祖太宗的夙愿。”
“儿臣明白。”赵宗全恭声道。
“既然已经打算和谈，就早些定下，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境，每天粮草消耗可不小。”太后说道。
赵宗全陪太后聊了许久，才离开福延宫。
出了福延宫，赵忠全眼中闪过一丝阴霾。
没有人喜欢被人指手画脚，赵宗全登基为帝，可以说是大宋最有权势之人，更不喜欢。
此时他还需要太后为他撑场子，只能忍耐了。
不过这种日子快结束了，这次他之所以坚持出兵，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那就是让他的心腹立下战功。
这一战，沈从兴和顾廷烨都有功劳，等事情了结，接下来他就能安排他们进入西郊大营了。
只要能彻底掌控西郊大营的兵马，他的根基就彻底稳固了。
想到这里，赵宗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…………
历经半个月的拉锯，最终打成了和谈，大宋赔偿辽国十万银子。
两国重修于好，每年岁币数量还是按照以前。
辽国使臣离开后，赵宗全便派人命英国公班师回朝。
至于辽国会不会乘大宋退兵偷袭，赵宗全并不担心。
北方边境常年驻扎十余万兵马，短期内辽国也攻不破，就算辽国出兵，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。
和谈结束，沈皇后也结束了祈福。
然而就在大军还有几日就要抵达汴京的时候，一则消息席卷了汴京。
宁远侯顾偃开，被嫡次子顾廷烨给气死了。
这个消息一出，百姓议论纷纷。
要知道在孝道至上的大宋，子女和父母顶嘴，被父母打死，父母都不需要受任何处罚。
因为是子女不孝在先。
子女把父亲气死了，那更是大不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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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辽国上下臣民将士群情激愤，纷纷上书奏请陛下出兵为战死的数万将士复仇。
吾皇仁慈，念及两国乃是兄弟盟国，不愿轻动刀兵，以至生灵涂炭，然又无法对大辽军民交代。若是大宋愿意赔偿，吾皇对军民也能有所交代，两国依旧还是兄弟盟国。不然…”
不然会怎么样叶祖祥没说，但是赵宗全和满朝文武自然听的出来。
无非就是大宋不赔偿，辽国就会出兵。
面对叶祖祥的威胁之言，满朝文武有愤怒的，也有犹豫的，不一而足。
“简直一派胡言！辽军出兵的时候，大宋叛乱早就平定了。而且辽国出兵前没有任何告知，直接陈兵霸州城外，如今却说是为了帮助大宋平叛，简直荒谬！”韩章喝道。
叶祖祥面色平淡的反驳，好似他才是有理的一方，反正他咬死了辽国是想助大宋平叛，大宋却偷袭辽国。
“砰！”
赵宗全拍案而起，怒声道：“辽国欺人太甚，大宋是不可能赔偿的，辽国要战朕举全国之力奉陪！”
说完，直接拂袖而去。
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。
韩章看向叶祖祥说道：“贵使应该看到吾皇的态度了，若是依然坚持要大宋赔偿，那贵使就请回吧。”
“刀兵一起，两国必将生灵涂炭，韩大相公还是好好劝劝宋皇吧，我就先回鸿胪寺，等待消息了。”叶祖祥微笑道。
他自然不可能被赵宗全的态度给吓到。
一开始赵宗全的态度确实让他一愣，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，这是大宋皇帝和韩章两人在唱双簧呢。
“这个不劳贵使费心了，鸿胪寺卿送辽使回鸿胪寺。”韩章吩咐道。
“是！”鸿胪寺卿闻言出列，看向叶祖祥道：“辽使请！”
叶祖祥微微一笑，跟着鸿胪寺卿离开了大殿。
“大相公，不能打了啊，北方粮草不多，若是僵持下去就只能从江南调粮了。可是江南存粮也不多啊。”
“是啊大相公，不仅是粮草的问题，若是士卒死伤太多，药物和抚恤都需要花钱，国库现在没多少钱了。”
叶祖祥一走，众人就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。
“那辽国使臣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，一旦松口，必然会狮子大开口。难道你们想去劝说陛下答应？”韩章淡淡道。
韩章此言一出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。
虽然他们都有这个想法，却没人愿意做第一个劝说之人。
不然官家答应下来，他们也会被天下百姓骂。
说不得将来就要遗臭万年了。
他们劝说韩章，也是想让韩章去劝说，如此一来，即便百姓不满议和，骂的也是韩章。
韩章岂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，自然不会上当，撇了他们一眼，淡淡道：“这件事陛下自有决断，大家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说完，韩章便往外走去。
出了大殿，韩章并没有会尚书省，而是来到了龙图阁。
殿门口侍立的太监见韩章来了，行礼道：“陛下说了，大相公来了直接进去即可。”
韩章闻言微微颔首，走进了大殿。
“臣拜见陛下。”韩章行礼道。
“免礼。”
赵宗全摆了摆手，让人给韩章赐坐，问道：“如何？”
此时的赵宗全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怒色，反而十分平淡。
“回陛下，辽国使臣并没有要离开，而是回了鸿胪寺。”韩章说道。
“这么说大相公猜对了，辽国并不想和我大宋兵戈相见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叶祖祥猜的没错，早朝上他确实和韩章在唱双簧。
在收到辽国派出使臣来汴京的消息，赵宗全就多次召集大臣商议该如何应对。
商议来商议去，赵宗全都不是很满意。
赵宗全很清楚，肯定要给辽国一些好处，不然辽国损兵折将又没有拿到好处，自然不会罢休。
可能有人会奇怪，既然还是要给，派兵偷袭的意义在哪？
派兵偷袭的目的是为了表明大宋的态度，争取谈判的主动权。
大宋此时无法应对长久的战争，谈判议和是必然的。
但若是一开始大宋就答应和辽国议和，辽国知道大宋的虚实后，很可能会狮子大开口。
这一点和唐朝文成公主和吐蕃和亲是一个道理。
最开始吐蕃上书求娶大唐公主，李世民并没有答应。
等到吐蕃兴兵犯边，依旧没有答应，反而派兵把吐蕃收拾了一顿后，选了一個宗室女，加封公主封号，派去和亲。
吐蕃地处高原，实力也不容小觑，难以覆灭。
但若是吐蕃上书要娶大唐公主就答应下来，吐蕃必然轻视大唐，以后麻烦不断。
而把吐蕃收拾一顿后，再答应和亲，是为了给吐蕃一个台阶下。
说白了，就是打一棍，再给一颗甜枣。
吐蕃也明白这一点，这也是明明知道所谓的大唐只是一个宗室女，吐蕃还是欢天喜地的给迎回去了。
若大唐不给这颗甜枣，松赞干布哪怕是被大唐给打怕了，为了自己的声望，都有可能继续兴兵。
不过此时的情况和大唐和吐蕃当时的情况还是有很大诧异的。
大宋偷袭是为了亮剑，让辽国知道大宋并不是软弱可欺的，不至于狮子大开口。
最终还是韩章单独面见赵宗全，提出了一个建议。
等接见辽国使臣的时候，赵宗全唱黑脸来试探辽国的态度。
若是辽国使臣愤怒离去，这说明辽国和谈意愿不高，若是想和谈，付出的代价不会小。
但若是没有愤然离去，说明辽国和谈的意愿很高，大宋付出的代价就很小。
“没错，臣觉得再晒他几日，就可以看看辽国的条件了。”韩章说道。
“朕这个黑脸都唱完了，接下来就看大相公的白脸了。记住，大宋最多给辽国一笔赔偿，且不能太多。增加岁币绝不可能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“臣明白！”韩章应道。
韩章走后，赵宗全开始批阅起了折子。
虽说现在是太后垂帘听政，但是上奏的折子还是要由他来批阅的。
不过他批阅后，要送去太后那边，太后看完没有问题，才会加盖玉玺。
若是太后觉得不妥，就会进行修改。
总之就是没有实权。
赵宗全刚看了几份折子，一个内侍走了进来，行礼道：“陛下，太后娘娘派人来请陛下去福延宫一趟。”
赵宗全眉头微皱，说道：“朕知道了。”
今日早朝，太后本该在的，但是太后却称病没有去。
太后的目的赵宗全自然知道，无非就是想让他独自面对辽国使臣的刁难。
本来早朝结束，他该去探望一下，装装母慈子孝。
可惜太后那边装都不想装，连个御医都没找，赵宗全心里有气，也没过去，只是得知消息的时候，让沈皇后过去探望。
如今太后派人来请，他就不得不去了。
赵宗全乘坐步辇来到福延宫外下了步辇，步行进入了福延宫。
一路来到大殿，走了进去。
“儿臣拜见母后。”
赵宗全行完礼，关心道：“母后身子可曾好些？”
“没什么大碍。”
太后靠坐在软榻上，摆了摆手道：“哀家听说官家在朝堂上发了一通火，就离开了？”
“回母后，实在是辽国欺人太甚，明明是看儿臣刚刚登基，陈兵边境想要逼迫大宋增加岁币，却说出兵是为了帮大宋平叛。儿臣实在气不过，这才发了火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他并没有告诉太后，他的打算。
“你是大宋皇帝，天下万民的官家，江山社稷都担在你身上，不管多大的事，都不要随意动怒。”太后摇了摇头道。
“多谢母后教诲，儿臣记下了。”赵宗全躬身道。
“嗯。”太后侧身拿起一个折子，说道：“你看看这份折子。”
朱内官接过折子，送到了赵宗全面前。
赵宗全接过看了起来，眉头微皱，这份折子上面写的是这次出征的花费。
“这是哀家让户部司核算的这次出兵的花费，这还只是前期的，士卒立了功要赏赐，战死需要抚恤，这些都还没计算呢。光是前期花费就用了数十万两银子，要是算上后面的赏赐和抚恤，少说要花上百万两银子。”太后说道。
赵宗全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，太后这是在指责他不该用兵么？
“你知道以前没有和辽国签订盟约的时候，每年光是北边防务需要花费多少么？”太后问道。
“儿臣不知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“一两千万两银子，如今和平数十年，为大宋节省了多少银子，你可以算算。哀家虽然是个女人，却也知道国之大，好战必亡的道理。”太后说道。
太后希望赵宗全能够继承先帝的遗志，萧规曹随。
然而赵宗全这次主战，有违先帝的理念。
促进三国和平，一直是先帝很自得的事，太后自然不愿意让赵宗全打破。
不过此时太后并没有生出想要换掉赵宗全的想法。
一来是没那个能力，其次也是因为赵宗全刚登基不久，太后觉得还能改变他的想法。
太后拉拢安阳县主，确实有通过安阳县主拉拢李安的想法。
倒不是李安有多么重要，而是她知道李安前些年在禹州和赵策英、沈从兴等人有旧。
想要通过李安来影响赵策英、沈从兴，进而影响赵宗全。
她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，喊赵宗全来也是想要劝他不要挑起战端。
“母后，国之大，好战必亡。但后面还有一句叫天下虽安，望战必威！如今的和平都是通过岁币换来的，加上辽国西夏也无亡我大宋的实力，并不代表辽国和西夏没有亡我大宋之心啊。”赵宗全说道。
“这么说官家非要一意孤行了？”太后冷冷道。
“母后误会了，儿臣岂会一意孤行。这次儿臣就有意和辽国和谈。”赵宗全把他朝堂发怒的缘由跟太后说了一遍。
之前不说，是想看看太后究竟想做什么。
现在说则是为安太后之心。
此时他还不想和太后撕破脸皮。
太后闻言脸色一缓，也没有责怪赵宗全为何之前不和谈，非要空耗国立再谈，微笑道：“官家能这么想，哀家心里甚慰。哀家也不是说不能打，只是朝廷内部弊端太多，你又刚刚登基，根基不稳。此时最应该做的是稳定局势，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内部弊端。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，伱若能把内部弊端解决，哀家自然也不会反对对辽国动兵，毕竟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太祖太宗的夙愿。”
“儿臣明白。”赵宗全恭声道。
“既然已经打算和谈，就早些定下，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境，每天粮草消耗可不小。”太后说道。
赵宗全陪太后聊了许久，才离开福延宫。
出了福延宫，赵忠全眼中闪过一丝阴霾。
没有人喜欢被人指手画脚，赵宗全登基为帝，可以说是大宋最有权势之人，更不喜欢。
此时他还需要太后为他撑场子，只能忍耐了。
不过这种日子快结束了，这次他之所以坚持出兵，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那就是让他的心腹立下战功。
这一战，沈从兴和顾廷烨都有功劳，等事情了结，接下来他就能安排他们进入西郊大营了。
只要能彻底掌控西郊大营的兵马，他的根基就彻底稳固了。
想到这里，赵宗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…………
历经半个月的拉锯，最终打成了和谈，大宋赔偿辽国十万银子。
两国重修于好，每年岁币数量还是按照以前。
辽国使臣离开后，赵宗全便派人命英国公班师回朝。
至于辽国会不会乘大宋退兵偷袭，赵宗全并不担心。
北方边境常年驻扎十余万兵马，短期内辽国也攻不破，就算辽国出兵，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。
和谈结束，沈皇后也结束了祈福。
然而就在大军还有几日就要抵达汴京的时候，一则消息席卷了汴京。
宁远侯顾偃开，被嫡次子顾廷烨给气死了。
这个消息一出，百姓议论纷纷。
要知道在孝道至上的大宋，子女和父母顶嘴，被父母打死，父母都不需要受任何处罚。
因为是子女不孝在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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