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 赝品终究是赝品。_363_夫君每月给我二十万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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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8章 赝品终究是赝品。_363

  甘琼英在没有穿越之前,从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惊心动魄的事,更没想过她这一生会如此爱上一个男人。

  爱到连思念他都需要深呼吸做好准备,否则连五脏都会泛起丝丝缕缕的疼。

  甘琼英做好了准备之后,深深呼出了一口气,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这才重新换了一张纸,提笔写道——见信如面,展信舒颜,暌违日久,拳念殊殷。路远事牵,不克复会……

  甘琼英搜肠刮肚,恨不得把自己这一辈子学过的见过的读过的所有情诗,全都写在这张薄薄的纸上。

  期望这些缠缠绵绵的话语,能够化为绳索,把她心爱之人牢牢地缠缚住。

  写好了信时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
  那些影卫救助的灾民,也终于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些踪迹,天明明还没到彻底黑下来,但因为今日是阴天,若不是有大雪映着,已经快见不到人影了。

  这个时候甘霖在马车外面提醒甘琼英:“阿姊,他们回来了!坐稳一些,我们准备上山了,上山的路有一些颠簸,身下多垫一床被子。”

  甘琼英应了一声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然后她推开了马车的车窗,翻身朝着外头看了一看。

  远处有一群人影影绰绰朝着这边走,走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手中提了一盏提灯。

 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下起了雪,飘飘洒洒的,越来越大,眨眼之间变鹅毛一般铺天盖地袭来。

  甘琼英微微愣神,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,这样大的雪,像极了她从皇城之中跑出来的那一天。

  而后马车开始行进,朝着山上的方向。

  与此同时,雪花仿若飞越了千山万水,飘飘扬扬卷到了山河的另一头。

  殷都。

  “主子在外头站了多久了,下这么大的雪,他的腿才刚刚好一点如何能撑得住?”

  三九急到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,但是那提着一盏灯站在大雪纷飞的黑夜之中的身影,却是那么的倔强而孤寂,没有人敢上前去劝阻。

  甜角的手中抱着厚厚的狐裘,还有一个装满了炭火的手炉,但是她已经走到骊骅的身边三次了,还是被赶了回来。

  骊骅今日的装扮甚是好看,新裁剪的冬衣里是颜色上好的棉袍,外面是千金难买一匹的斑斓锦和雪狐毛缝制披肩。

  长发半束,一半挽在头顶被玉冠束着,一半垂落肩头,泼了墨一般的顺滑。

  腰背如松,手中提着一盏繁丽精巧的自传花灯,是正月十五的时候,他让下人上街去买的最大最贵的一个。

  他没有办法和甘琼英一起过正月十五,就想着买一个灯,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点上,和她一起将缺失的遗憾补回来。

  今天是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天,骊骅天黑之前本来是等在书房之中的,但是天黑之后下起了雪,骊骅就执着地让人推着他到了公主府的门口。

  让人点燃了那盏灯。

  让人把公主府大门的火把都点亮,让人把公主府所有院落灯笼全都点燃。

  他害怕甘琼英如果回来了,因为公主府内的漆黑一片而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  可是风雪越来越大,他撑着轮椅迈着才刚刚好一些的腿,尽力走得如同一个正常人,手中提着那一盏漂亮的灯,执拗地等在门口。

  他不许任何人给他打伞,不许任何人给他披衣服破坏今天的装扮。

  他希望甘琼英回来看见他的第一刻,能够深深记住他此刻的样子,能够将他和钟离正真彻彻底底区分开。

  但是大雪越下越大,他的身上和头上已经彻底被雪花覆盖。

  他俊美绝伦,浸染了大雪之后更显得如同谪仙临世一样的如玉面庞,却随着时间的推移,在一点一点黯淡下去。

  他在这里站了究竟有多久,连骊骅自己也记不清楚。

  总之等到他的腿酸痛难忍,等到他手中的这一盏花灯里的蜡烛燃尽,彻底熄灭的时候。

  骊骅垂下了僵硬的手。

  这一次他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大喊大叫,没有流泪,也没有愤怒。

  他只是张开了像死尸一样冻僵的手掌,把手中的灯扔在了地上。

  最后一点星火,舔上了花灯的侧面,很快将花灯整个都烧着了。

  骊骅就站在那,眼中倒映着花灯的火苗,吐了一口裹着寒霜的气,一身的冰雪让他像是一夜之间白了头。

  他回头唤甜角,任由身边人给他披好了衣服,将他扶回轮椅上面,推回了屋子里面。

  这一次骊骅没有生病,回去好好泡了一个澡,第二天早上照常起床。

  醒过来吃早饭的时候,他平静地交代众人:“将公主府内所有我们的人,全都撤回驸马府中。”

  “所以我带过来的东西全都带走。”

  骊骅手指因为昨天在雪中站了太久了,还有一些冰冻良久之后的红。

  他也低头看了一眼,微微勾了唇笑了一下。

  再也没有人因为他伤了手,就会大呼小叫大惊小怪地请医师来为他诊治了。

  他身边的人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,更不敢过度的关心惹他厌烦。

  骊骅最后说:“今天之内我们离开这里。”

  他知道,他等不到甘琼英了。

  第二封夹在账本里的书信,那寥寥的几个字,并不是甘琼英留给他的希望。

  骊骅到现在才明白自己误会了。

  就和那第一封信甘琼英离开当夜,留在桌子上让他回到驸马府中等待是一样的。

  那是甘琼英用来牵制他的第二个计策。

  甘琼英算的很准,她真的好聪明,她知道自己看到了信之后一定会乖乖地等待。

  而因为他这段时间乖乖地在等待,空耗了两个月,所以他如果现在出去找人的话,是肯定找不到了。

  她不肯给他任何找到她的机会。

  她曾经是那么温柔,那么温暖,像一汪荡漾的暖泉,让骊骅觉得自己哪怕是溺死在其中也心甘情愿。

  而她如今是那么决绝,比昨夜落在身上的雪,还要让骊骅觉得冰冷刺骨。

  骊骅用自己不太好使的手慢吞吞地吃着饭。

  他不知道口腔之中吃进去的是什么,也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刺痒,仿佛彻底失去了知觉和味觉。

  他甚至在想……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误会了。是他在异想天开,是他神志不清,是他竟然幻想和她过一生。

  大概从一开始,就像钟离正真说的那样,甘琼英从没有爱过他,一直都在欺骗他利用他。

  直到他彻底失去利用的价值,就将他一脚踹开。

  赝品终究是赝品。

  她亲眼看到了赝品试图取代真品,看到了赝品的疯癫和嗜血,自然是毫无怜悯,绝不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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