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云深不知处
“林哥哥，这个糕点真好吃啊！”那是一个面容有些模糊，约莫四五岁的少女，“我也问了母妃，却并未得知这糕点的出处，难道是林哥哥亲手做的吗？不对，林哥哥说过是买的，林哥哥绝对不会骗烟儿的，对不对？”
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少女的小脑袋，我好似说了句话。
“这可是寻常仙人都吃不起的糕点，可是我拜托我那个国师哥哥亲自去给你求来的。”
我的语气，为何这么温柔和卑微？妃……这个少女莫不是个公主？可，什么糕点需要我那个哥哥亲自去求？
咦，我好像又说话了。
“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，到时候林哥哥就陪我的小公主去逛逛花市与庙会好不好？”
……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是她，不，等等！我不要醒过来！至少，至少让我想起她的样子！
随着莫名其妙地左腿一蹬，一个青年男子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玉清公主吗？怎么会会梦到她。
这个“青年”男子名唤林蒙，是个修士，近日堪堪突破了金丹之境，得到了将近一百岁的寿元，倒是从一个猥琐大叔蜕变回了自己的青年模样。
不是散修，拜入的宗门叫云梦宗，算是玲珑帝国境内的一流门派，有两个化神老祖坐镇，不过嘛，是半个身子都躺进棺材的那种，半死不活的。
至于他的资历与身份，是尚在门派，未出师自立门户的弟子中最老的那一批，勉强当得上一个“大师兄”的称谓。
曾经是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，但之后遭遇门内大改，而他的师傅又站错了队，被废了修为，撸了职位，关进大牢等死。
所以现在被降为了内门弟子。
那一天，正好是跟玉清公主约好一起逛花市的日子呢……却横遭了这么多变故。
师傅废了，烟儿妹妹殁了。
听说，是作为正道魁首的天剑宗，两个不长眼的元婴期小长老跑去花市玩，结果直接冲撞了那位圣上。
是了，自从哥哥闭关后，那位圣上的身边就开始出现这些形形色色的所谓仙人了。
平日里作为当代第一天才，两名自古以来最年轻的元婴，天之骄子——受人敬仰惯了，加上所属门派又是当世第一大宗，也就没什么人敢惹。
兴许是平日里练剑修炼迷糊了吧，嗯，应该是这样，吧？他们竟然敢直接对那位圣上出手。
然后就死了，而也在那天，天剑宗那护短的，老当益壮的，精神抖擞的，非常嚣张的大乘期老杂毛，突然宣布了闭死关，若不是危急宗门存亡的生死劫难，不到真仙不出世，哪怕飞升劫失败，降为了散仙，也不出来……
从那之后踏入帝都的修士都变了乖宝宝，不论何种境界都尽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，再也不敢放肆了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没有任何人深究，深究的，都疯了。
可是，可是！可是！！！
烟儿！她才五岁！他妈的天剑宗那群畜生是真不把普通人的性命当命吗？！
说动手就动手，完全不看周围还有小孩子的吗！
（当然，这只是林蒙结合自己所了解的信息，得到的结果）
缓缓平复了自己心情，林蒙开始了一天的忙碌。
听说，当一个人做梦，突然梦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，两人在梦中相处得很是融洽……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将自己给忘了。
忘，了？
烟儿，今天是你投胎转世的日子吗？十年了，已经十年了，或许我这样的废物，就该如此？什么都留不住，什么都保护不了……
哎呀，盐放多了，算了，反正老头子也要死了，临死前让他多吃点盐吧。
非常细致地做好了足够一天的吃食，林蒙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十分简陋的食盒。
此时恰逢天空一抹鱼肚白，也大概是宗门内绝大多数成员打坐修炼，吐气收关的关键时刻，所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。
而林蒙也都是趁着这个时候，赶紧去给自家那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送上一天的吃食。
啊，戒律堂，他奶奶的真成自己家了，我在屋内睡觉的时间都没在这待的多。
很快地，林蒙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，并熟练地对着门根啐一口唾沫。
但这一次，他却被一名素衫青甲，淡蓝色裙摆的高马尾少女抓了个正着。
沉默之余一瞬，看着眼前那女子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神情，林蒙不由得快速堆起了笑容。
“师姐，早啊，额，还没吃早饭吧，我专门给您做了一笼包子。”
说完，他便从食盒内取出了一小笼包子，递上被自己称作师姐的女子。
“早。”少女的回话不咸不淡，并神色复杂地接过了林蒙递上来的蒸笼。
随后她便在林蒙期待的目光中吃了起来，紧接着便蹙起了眉头。
“咸了。”简单评价了一句，少女很快把剩下的包子都吃完了，并把蒸笼还给了林蒙。
“啊，我下次注意，注意。”尴尬笑了笑，林蒙与少女做了告别，便继续走向了戒律堂之下镇压的牢房。
看着林蒙匆匆忙忙的背影，少女的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了，她很少在自己的脸上露出很重的表情，在成为了戒律堂执法长老后更是如此，甚至不苟言笑。
只不过对沟通之事一向笨拙的她，即便看出了林蒙此时情绪不对劲，也只是在心中默默关切了一句。
小蒙是有什么心事吗？平日里见到我再怎么样，也会不老实地调戏几句吧，而且这包子馅也做得咸了，更不应该呀……
“哟，蠢老头终于要撑不住了？”一路无话，直到深处的某间牢房前，林蒙才恢复了一如既然戏谑的态度。
而牢房内的人，已是面若枯槁，骨瘦如柴，并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。
“蒙儿。”老人声线沙哑，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两个字从嗓子中挤出。
“师尊的‘婴果’，终于被炼化了？”察觉到自己师尊确实已至大限，林蒙随即端正了态度。
颤巍巍将脑袋抵住了铁栅栏，这行将就木的老者才勉强喝了一小口，自己那乖徒儿喂上的酒水。
“今日戒律堂当执的是哪位长老？”咽下了酒水，老者缓缓恢复了一丝气力，随着已经高升的太阳，照出了他那红润异常的面庞。
“是谢沁师姐。”安抚了一下老者，林蒙便从食盒内端出了一碗鲜美异常的粥。
“那个小丫头应该快到金丹期大圆满了吧。”闻言，老者乐呵一笑，艰难地举起手，习惯性地舒滑了一下自己的胡须。
“以她的天赋，溶丹化婴只是个时间问题。”感慨了几句，老者随后缓缓探出了手，指向了自己这徒儿的小腹处。
“蒙儿，把你的金丹唤出来，借为师用用，为师最后再送你一场造化！”
深深看了自家这老头一眼，林蒙无奈地让自己的金丹离体，缓缓飘向了自己的师尊。
“什么造化不造化的，我这辈子能结出金丹，就已经很满足了。”林蒙神色黯然，这十年来，他每天都会做好饭菜来看望自己这便宜师尊。
当年正是受自己哥哥的一位好友所托，让这“玉面神君”非常不愿意地收下了自己这天赋极差的庸才做了亲传弟子。
而在他真的非常尽心尽责，严厉刁钻地指导下，自己这庸才果然不负众望，在小小的凝神境卡了将近三十年……
凝神筑基，金丹大成，化丹结婴，如若修神，斩灵问道，度厄大乘，飞升星云，真仙相承。
修士的境界啊，练气期，凡人无异；凝神期，脱颖而出；筑基期，仙缘启蒙；金丹期，超凡脱俗；元婴期，天壤之别：化神期，与天相争……随后寻大道，度厄难，各相种种，融会贯通，终为那大乘之境，只等飞升浩劫一刹。
我拼尽了一切所有，二十年练气，三十年凝神，五十年筑基，今时一百三十三岁，在筑基期寿元将近的那一刻！才堪堪结丹……又能苟活近一百年了。
等待林蒙感慨完毕，老头子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个术式。
“蒙儿，只要你能到金丹期大圆满，此物就可助你凝婴成功，虽然是最次的那一等……嗯，该说不说，你确实很有天赋？”
“毕竟寻常修士一辈子了，也就到个元婴罢了。”
“你能结丹成功，确实是意外之喜……”
大限将至，此回光返照之际，老者想说的话，还有很多很多，不过，最后的最后，他还是选择了一句戏言。
“宗门内外被你祸害的女修不少了，现在你结丹成功，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祸害她们了。”
“切，老头子老老实实爆金币就够了，怎么这么聒噪。”闻言，林蒙也恢复了散漫的态度开始回怼，该说不说，自己这天赋极差的庸才，却确确实实地学到了这“玉面神君”的真本事……
收回了金丹，师徒二人突然陷入了一瞬诡异的沉默，接着便暴发出了几声癫狂的大笑。
自己那师尊生前所在的地方，只剩下了一朵妖冶的莲花。
“嗯，‘婴果’都被人掠夺炼化，竟然还能私藏住这种好东西。”将这青莲收入储物袋，林蒙又开始了癫狂大笑。
笑容伴着泪眼，情绪渲染着自己的灵力飞速扩散了出去，直激得自己那值班的师姐匆忙赶来。
原来，是三师尊走了啊……
谢沁微垂了下眼帘，缓缓朝着牢房鞠了一躬，表示了敬意，随后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。
“该回去了。”语气也是冰冷，不容一丝拒绝。
“呼，老头子走了，终于可以不用做饭送饭了，还天天要起得这么早，偷偷摸摸地避开其他人的视线。”林蒙听到背后这冷不丁的一句话，瞬间收敛了心神，简单收拾了一下餐盒，才慢悠悠地起身。
谢沁略微侧身为他让开了道路，尽管内心已是思绪万千，言行举止却仍只停留在工作之上。
不过林蒙却自顾自的将酒壶递给了对方，“师姐，来一口？庆祝一下我终于解放了。”
酒是极品美酒，修界鼎鼎有名的白凰楼，百年才产一坛的珍馐，一小口就价值了十块上品灵石，寻常中小型门派一年的收入。
也就是偶尔用这种仙臻滋补，才让自己那修为被废，“婴果”被除，饱受修行反噬之苦的师尊，吊命了足足十年。
也终是如此，他的师尊终于等到了自己这怎么也看不上的弟子结出了金丹，踏入真正的超凡之境，有资格得到那最后的造化。
不过酒壶刚有递出的举动，谢沁便提前后退了一步蹙起了眉头。
冰冷的神情很果断地透露出了拒绝的意思。
但林蒙却不依不饶，不，他好像大一开始就没指望对方能答应，在询问的那一刻，另一只就已经掐住了少女的下颚，迫使对方张开了嘴。
谢沁自然也是提前注意到了少年的举动，不过此时她已是背贴牢房铁栅栏，退无可退，想要反抗，却因心中此时对眼前这男人的关切之情，做不出一点伤害的举动，包括直接用术法遁走，她觉得那样子做，未免也太寒了他人的心。
几番无奈之下，只能蹙着眉头，任由林蒙拿捏了。
足足灌了谢沁一大口，林蒙才松开了手，看着被呛得剧烈咳嗽的少女，神情很是戏谑。
“师姐，好喝吗？”
谢沁没有回话，只是摆出了一副愤怒的神情。
当然，随后她又被林蒙强行灌了一口。
“咳咳，够了。”
“啧啧，老子追求了你那么久，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，现在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你是在可怜我吗？星玉仙子？”
不过见美人已经发话拒绝，林蒙也就不再强迫，只是在谢沁的俏脸上胡乱揉捏了几下，就举着酒壶一边喝着，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牢房。
他是直接对着壶嘴喝的？这个杀才，真是讨打！
内心娇嗔几句未了，少女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腹处传来了极强的燥热感。
诶诶，那是什么酒水？我的瓶颈好像松动了？六九元婴劫，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三十三年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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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少女的小脑袋，我好似说了句话。
“这可是寻常仙人都吃不起的糕点，可是我拜托我那个国师哥哥亲自去给你求来的。”
我的语气，为何这么温柔和卑微？妃……这个少女莫不是个公主？可，什么糕点需要我那个哥哥亲自去求？
咦，我好像又说话了。
“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，到时候林哥哥就陪我的小公主去逛逛花市与庙会好不好？”
……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是她，不，等等！我不要醒过来！至少，至少让我想起她的样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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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清公主吗？怎么会会梦到她。
这个“青年”男子名唤林蒙，是个修士，近日堪堪突破了金丹之境，得到了将近一百岁的寿元，倒是从一个猥琐大叔蜕变回了自己的青年模样。
不是散修，拜入的宗门叫云梦宗，算是玲珑帝国境内的一流门派，有两个化神老祖坐镇，不过嘛，是半个身子都躺进棺材的那种，半死不活的。
至于他的资历与身份，是尚在门派，未出师自立门户的弟子中最老的那一批，勉强当得上一个“大师兄”的称谓。
曾经是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，但之后遭遇门内大改，而他的师傅又站错了队，被废了修为，撸了职位，关进大牢等死。
所以现在被降为了内门弟子。
那一天，正好是跟玉清公主约好一起逛花市的日子呢……却横遭了这么多变故。
师傅废了，烟儿妹妹殁了。
听说，是作为正道魁首的天剑宗，两个不长眼的元婴期小长老跑去花市玩，结果直接冲撞了那位圣上。
是了，自从哥哥闭关后，那位圣上的身边就开始出现这些形形色色的所谓仙人了。
平日里作为当代第一天才，两名自古以来最年轻的元婴，天之骄子——受人敬仰惯了，加上所属门派又是当世第一大宗，也就没什么人敢惹。
兴许是平日里练剑修炼迷糊了吧，嗯，应该是这样，吧？他们竟然敢直接对那位圣上出手。
然后就死了，而也在那天，天剑宗那护短的，老当益壮的，精神抖擞的，非常嚣张的大乘期老杂毛，突然宣布了闭死关，若不是危急宗门存亡的生死劫难，不到真仙不出世，哪怕飞升劫失败，降为了散仙，也不出来……
从那之后踏入帝都的修士都变了乖宝宝，不论何种境界都尽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，再也不敢放肆了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没有任何人深究，深究的，都疯了。
可是，可是！可是！！！
烟儿！她才五岁！他妈的天剑宗那群畜生是真不把普通人的性命当命吗？！
说动手就动手，完全不看周围还有小孩子的吗！
（当然，这只是林蒙结合自己所了解的信息，得到的结果）
缓缓平复了自己心情，林蒙开始了一天的忙碌。
听说，当一个人做梦，突然梦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，两人在梦中相处得很是融洽……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将自己给忘了。
忘，了？
烟儿，今天是你投胎转世的日子吗？十年了，已经十年了，或许我这样的废物，就该如此？什么都留不住，什么都保护不了……
哎呀，盐放多了，算了，反正老头子也要死了，临死前让他多吃点盐吧。
非常细致地做好了足够一天的吃食，林蒙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十分简陋的食盒。
此时恰逢天空一抹鱼肚白，也大概是宗门内绝大多数成员打坐修炼，吐气收关的关键时刻，所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。
而林蒙也都是趁着这个时候，赶紧去给自家那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送上一天的吃食。
啊，戒律堂，他奶奶的真成自己家了，我在屋内睡觉的时间都没在这待的多。
很快地，林蒙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，并熟练地对着门根啐一口唾沫。
但这一次，他却被一名素衫青甲，淡蓝色裙摆的高马尾少女抓了个正着。
沉默之余一瞬，看着眼前那女子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神情，林蒙不由得快速堆起了笑容。
“师姐，早啊，额，还没吃早饭吧，我专门给您做了一笼包子。”
说完，他便从食盒内取出了一小笼包子，递上被自己称作师姐的女子。
“早。”少女的回话不咸不淡，并神色复杂地接过了林蒙递上来的蒸笼。
随后她便在林蒙期待的目光中吃了起来，紧接着便蹙起了眉头。
“咸了。”简单评价了一句，少女很快把剩下的包子都吃完了，并把蒸笼还给了林蒙。
“啊，我下次注意，注意。”尴尬笑了笑，林蒙与少女做了告别，便继续走向了戒律堂之下镇压的牢房。
看着林蒙匆匆忙忙的背影，少女的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了，她很少在自己的脸上露出很重的表情，在成为了戒律堂执法长老后更是如此，甚至不苟言笑。
只不过对沟通之事一向笨拙的她，即便看出了林蒙此时情绪不对劲，也只是在心中默默关切了一句。
小蒙是有什么心事吗？平日里见到我再怎么样，也会不老实地调戏几句吧，而且这包子馅也做得咸了，更不应该呀……
“哟，蠢老头终于要撑不住了？”一路无话，直到深处的某间牢房前，林蒙才恢复了一如既然戏谑的态度。
而牢房内的人，已是面若枯槁，骨瘦如柴，并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。
“蒙儿。”老人声线沙哑，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两个字从嗓子中挤出。
“师尊的‘婴果’，终于被炼化了？”察觉到自己师尊确实已至大限，林蒙随即端正了态度。
颤巍巍将脑袋抵住了铁栅栏，这行将就木的老者才勉强喝了一小口，自己那乖徒儿喂上的酒水。
“今日戒律堂当执的是哪位长老？”咽下了酒水，老者缓缓恢复了一丝气力，随着已经高升的太阳，照出了他那红润异常的面庞。
“是谢沁师姐。”安抚了一下老者，林蒙便从食盒内端出了一碗鲜美异常的粥。
“那个小丫头应该快到金丹期大圆满了吧。”闻言，老者乐呵一笑，艰难地举起手，习惯性地舒滑了一下自己的胡须。
“以她的天赋，溶丹化婴只是个时间问题。”感慨了几句，老者随后缓缓探出了手，指向了自己这徒儿的小腹处。
“蒙儿，把你的金丹唤出来，借为师用用，为师最后再送你一场造化！”
深深看了自家这老头一眼，林蒙无奈地让自己的金丹离体，缓缓飘向了自己的师尊。
“什么造化不造化的，我这辈子能结出金丹，就已经很满足了。”林蒙神色黯然，这十年来，他每天都会做好饭菜来看望自己这便宜师尊。
当年正是受自己哥哥的一位好友所托，让这“玉面神君”非常不愿意地收下了自己这天赋极差的庸才做了亲传弟子。
而在他真的非常尽心尽责，严厉刁钻地指导下，自己这庸才果然不负众望，在小小的凝神境卡了将近三十年……
凝神筑基，金丹大成，化丹结婴，如若修神，斩灵问道，度厄大乘，飞升星云，真仙相承。
修士的境界啊，练气期，凡人无异；凝神期，脱颖而出；筑基期，仙缘启蒙；金丹期，超凡脱俗；元婴期，天壤之别：化神期，与天相争……随后寻大道，度厄难，各相种种，融会贯通，终为那大乘之境，只等飞升浩劫一刹。
我拼尽了一切所有，二十年练气，三十年凝神，五十年筑基，今时一百三十三岁，在筑基期寿元将近的那一刻！才堪堪结丹……又能苟活近一百年了。
等待林蒙感慨完毕，老头子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个术式。
“蒙儿，只要你能到金丹期大圆满，此物就可助你凝婴成功，虽然是最次的那一等……嗯，该说不说，你确实很有天赋？”
“毕竟寻常修士一辈子了，也就到个元婴罢了。”
“你能结丹成功，确实是意外之喜……”
大限将至，此回光返照之际，老者想说的话，还有很多很多，不过，最后的最后，他还是选择了一句戏言。
“宗门内外被你祸害的女修不少了，现在你结丹成功，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祸害她们了。”
“切，老头子老老实实爆金币就够了，怎么这么聒噪。”闻言，林蒙也恢复了散漫的态度开始回怼，该说不说，自己这天赋极差的庸才，却确确实实地学到了这“玉面神君”的真本事……
收回了金丹，师徒二人突然陷入了一瞬诡异的沉默，接着便暴发出了几声癫狂的大笑。
自己那师尊生前所在的地方，只剩下了一朵妖冶的莲花。
“嗯，‘婴果’都被人掠夺炼化，竟然还能私藏住这种好东西。”将这青莲收入储物袋，林蒙又开始了癫狂大笑。
笑容伴着泪眼，情绪渲染着自己的灵力飞速扩散了出去，直激得自己那值班的师姐匆忙赶来。
原来，是三师尊走了啊……
谢沁微垂了下眼帘，缓缓朝着牢房鞠了一躬，表示了敬意，随后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。
“该回去了。”语气也是冰冷，不容一丝拒绝。
“呼，老头子走了，终于可以不用做饭送饭了，还天天要起得这么早，偷偷摸摸地避开其他人的视线。”林蒙听到背后这冷不丁的一句话，瞬间收敛了心神，简单收拾了一下餐盒，才慢悠悠地起身。
谢沁略微侧身为他让开了道路，尽管内心已是思绪万千，言行举止却仍只停留在工作之上。
不过林蒙却自顾自的将酒壶递给了对方，“师姐，来一口？庆祝一下我终于解放了。”
酒是极品美酒，修界鼎鼎有名的白凰楼，百年才产一坛的珍馐，一小口就价值了十块上品灵石，寻常中小型门派一年的收入。
也就是偶尔用这种仙臻滋补，才让自己那修为被废，“婴果”被除，饱受修行反噬之苦的师尊，吊命了足足十年。
也终是如此，他的师尊终于等到了自己这怎么也看不上的弟子结出了金丹，踏入真正的超凡之境，有资格得到那最后的造化。
不过酒壶刚有递出的举动，谢沁便提前后退了一步蹙起了眉头。
冰冷的神情很果断地透露出了拒绝的意思。
但林蒙却不依不饶，不，他好像大一开始就没指望对方能答应，在询问的那一刻，另一只就已经掐住了少女的下颚，迫使对方张开了嘴。
谢沁自然也是提前注意到了少年的举动，不过此时她已是背贴牢房铁栅栏，退无可退，想要反抗，却因心中此时对眼前这男人的关切之情，做不出一点伤害的举动，包括直接用术法遁走，她觉得那样子做，未免也太寒了他人的心。
几番无奈之下，只能蹙着眉头，任由林蒙拿捏了。
足足灌了谢沁一大口，林蒙才松开了手，看着被呛得剧烈咳嗽的少女，神情很是戏谑。
“师姐，好喝吗？”
谢沁没有回话，只是摆出了一副愤怒的神情。
当然，随后她又被林蒙强行灌了一口。
“咳咳，够了。”
“啧啧，老子追求了你那么久，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，现在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你是在可怜我吗？星玉仙子？”
不过见美人已经发话拒绝，林蒙也就不再强迫，只是在谢沁的俏脸上胡乱揉捏了几下，就举着酒壶一边喝着，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牢房。
他是直接对着壶嘴喝的？这个杀才，真是讨打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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