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8 章_鸳鸯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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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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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两个时辰之前,还曾在此趾高气扬、眉飞色舞的鸨母被掐着脖子拖到萧鹤棠的马下,她早已因闯入春宵楼虐杀的场面浑身吓软了,两腿颤颤,又在看到一旁死不瞑目的人头后惊恐到失了语,喉咙里发出呜呜求救的动静,却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。

  萧鹤棠看了眼被大火焚烧的淫窟,语气正常地就像在议论天象,“知道你今日惹到的是谁么?”

  他在烈焰火光里,眉骨清晰可见,嘴唇轻碰,有一种王孙公子的润致俊秀,鸨母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哆哆嗦嗦,“不不,不知道……”

  萧鹤棠:“不知道也没关系,到阎王那报道,你只需说惹错了人就好了。”

  鸨母睁眼瞪他,他不就是活阎王吗,然而到死她都保持着迷惑惊惧,身后的士卒把刀捅进她胸膛中,白进红出,一刀又一刀。

  远处看管着一群瑟瑟发抖的被从春宵楼里解救出来的女子,萧鹤棠从满地狼藉上挪开目光,说:“把这些清理干净,那些人愿意归家的放她们归家,还想留在弋城的给她们留部分钱财,安身立命。其他人,随我回营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一切吩咐安排好,萧鹤棠策马调头跨过地上的尸体从熊熊大火前离开,听说那天夜里作恶多端,十里八乡旺盛一时的春宵楼燃烧殆尽,连鸨母和其手下诸多帮凶一个没留,连尸骨都找不到。

  东月鸯在军营内等了萧鹤棠很久,她被傅紊邀请进去说话,但是东月鸯并没有给他更大的面子,她只是想速战速决,才追问萧鹤棠的下落,并不是想跟萧鹤棠身边的人有更多联系。

  就凭傅紊当时一个字不提,他都跟萧鹤棠是一伙的。

  傅紊:“鹤棠?鹤棠,他在营外办事,暂时还未回来,你还是进去歇会吧,里面等他不好吗?”

  原来萧鹤棠不在,那他为什么还要她来这儿?来了就把她晾着等他么?

  东月鸯婉拒:“不了,这里就好,多谢。”

  傅紊含蓄道:“客气了,你还是那么生分。”

  这还是第一次东月鸯听见萧鹤棠的兄弟这么说她,她看着傅紊,他们有熟到这种程度吗?不生分能怎么办,都和离了,难道还要死皮赖脸地当做今天白日里的事没发生?

  东月鸯敬谢不敏,她干脆不回答这种没意义而虚伪的寒暄,而傅紊却还没走,她有些疑惑他怎么还站在这里,就听傅紊酝酿良久,打探地问:“你和鹤棠,是怎么回事……不是一直好好的,为什么会和离呢?离开庸都郡的路上,你遇到了什么事,怎么会来弋城比望天城还远的地方。”

  傅紊问话太多了,东月鸯露出诧异的目光,什么时候傅紊也像萧蒹葭那帮小娇娘们那样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了?

  重生这事是万万不能说的,也不能说留在萧鹤棠身边,阻碍了真正的有情人在一起她就会死,东月鸯没有回应和萧鹤棠有关的话,只是说自己在路上发生的事,“我是到了望天城,可那里进不去,听说望天城被盗匪占领了,我和家里人打算转移到建梁避难,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他们劫了财,之后便是这样。”

  傅紊:“原来如此,那你一路受苦了……”

  东月鸯当然受了很多苦,但这些苦是什么滋味她肯定不能跟人说,因为说了也没有,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的经历感同身受,说出来不过更显得她离开萧鹤棠以后有多不顺,多卑微罢了。

  她才不应和傅紊这些表面上的过问,东月鸯唇瓣微微动了动,就像是短暂地笑了下,“只是暂时的,我应该会否极泰来。”

  她受了这么多磨难,老天难道让她多一条命,真的是回来让她受苦的吗?难道不是让她珍惜眼前,活在当下,这些磨难说不好就是重生、后悔药的代价。

  “哼。”

  一道嘲弄般的轻嗤从背后传来,东月鸯和傅紊不约而同地朝正前方位置看去,萧鹤棠不知什么时候赶回来,他的战马被卒子很快牵走,他身着甲衣挺秀而立,戏弄而微笑地看着他俩,眼珠深邃黑亮,不理东月鸯,问傅紊,“傅紊,你不忙吗?”

  这好像在示意傅紊不要浪费时间到东月鸯身上,东月鸯一见萧鹤棠回来就侧过身去,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他们虽然不是仇人,因为白天的事也快成仇人了。

  萧鹤棠说不认识她,那好,东月鸯也就拿他当做陌路人。

  傅紊两头看了看相互抵气般两人,东月鸯已经把头别开了,不久前她还问萧鹤棠去哪儿了。

  萧鹤棠把腰上悬挂的马鞭取下,走了过来交给卒子,说:“你去忙吧。”

  傅紊的确有事,他和萧鹤棠走近,二人站在一起在与东月鸯隔着几步距离的位置道:“我问过她是怎么从望天来到弋城的,她是被强盗劫了车,吃了不少苦。”

  其实按照现在东月鸯的狼狈模样,谁看不出来呢?

  萧鹤棠默不作声。

  连傅紊也推断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,双目对视,萧鹤棠才是仿佛能看透人心,在他肩上拍了一下,意味难明。

  傅紊回头看着萧鹤棠从他身旁走开,一步步靠近主帐,距离东月鸯越来越近。

  东月鸯说不看萧鹤棠就不看,但难免余光会观测到虚影,尤其对方身量很高穿了甲衣更显伟岸修长,察觉到脚步在她身旁停下,两边卒子叫了声将军,东月鸯从此刻开始起浑身绷紧,萧鹤棠是从头往下打量她,在她头顶语气阑珊地“呵”了句,陡然握住她的手腕,那力道一下收得很紧,东月鸯挣都挣不开,被抓住腕子都是软的,“跟我来。”

  东月鸯就这样被带进帐子里,她身体轻盈得像是蝴蝶,都是在路上吃了苦的结果,本来就瘦,萧鹤棠拉她进来仿佛以为自己扯了张柔弱的纸屑。

  东月鸯皱着眉,惊讶于萧鹤棠的霸道,他生什么气,她被他握得手腕好痛,他的手指跟铁做的一样,几乎要嵌入她肉里去,不是不认识吗,做什么要动手动脚啊萧郎君?

  这痛感没撑多久就减轻了,因为萧鹤棠到了帐内就把她手甩开了,东月鸯愕然地站稳脚步,捂着还残余掌心炽热温度的手腕,看着萧鹤棠没事人一样去忙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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