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人脉
那张掌柜不愧是冯煜手下得力的老人，只两日功夫，就收了八百斤的白菜，再加上苏若淳留下的采买单子上的东西，整整二十架大鞍车停在了苏家门口。
张掌柜也亲自跟了来。
他笑呵呵的跟赵氏严氏客套了几句，才把那采买单子从袖筒中取出来，递给了苏若清：“姑娘对对，苏公子单子上的东西都买齐了。这头一批白菜是八百斤，赶腊八前第二批白菜也就送到了，第三批年前送到。那时候也刚好把头两批的银子结了，大家也好过个肥年。”
苏若清接过单子，和张掌柜一车一车的对着单子上的物资，还真的是齐全。她让严氏带着几个车夫去旧祠堂把白菜和瓦罐卸到那里，又让其他人把剩下的佐料抬进自家仓房。指挥完了，她才笑眯眯的夸赞道：“张掌柜不愧是少东家看重的人，办事果然细心周全。辛苦了，进屋烤烤火吧。”
张掌柜摆摆手笑道：“我就不坐了，就是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。”
“张掌柜请说”
“少东家前日留下了苏公子送去的辣白菜，碰巧镇上宝墨斋的掌柜来聚贤楼吃饭，看见了小二端下去的辣白菜，尝过以后很是喜欢，就想买一些回家。但是苏公子那日送来的原就不多，听我说了原委之后就托我来问问可有多的，若有就买一些回去。”张掌柜有些不好意思，都是镇上做生意的，他也不好推脱。
苏若清听了这话却是笑了：“这不正说明咱们的辣白菜受人喜爱么。可不巧的很，最开始腌的那些都送人了。”
张掌柜听了也只好作罢，回去打发人跟那掌柜的说一声也就是了。又聊了几句，等着去祠堂的人都回来了，才坐上马车回了青河镇不提。
晚上一家人早早的吃了饭，苏若潇拿着书被几人打发去了方家找方玉琮读书。顺便叫来了方玉珩。
三个人坐在堂屋，点着油灯商量酱料的事。最后定下了何丰娘，黄秋儿，喜梅，赵金凤，再加上徐氏严氏一起做酱料。
苏若淳的那张单子上除了之前的材料以外还多加了干虾粉，糯米粉和苹果。这样一来，辣白菜的味道会比之前更好。
她不怕那聚贤楼会学去这个配方，酱菜方子她可太多了，她只需要用这辣白菜赚到她的启动资金，能带动后面整条酱菜产业链的运行就可以。
况且听哥哥说，这少东家冯煜也着实是个有经商头脑的。白菜在村子里的价格和出了村子的价格可不一样，再加上大量种植本就需要人力，这里外里加起来的成本，对于冯煜而言，不划算。
方玉珩的确脑子转得很快，有些事情跟自己不谋而合，每次去谈生意，好像都是他比较出彩。但是苏若清觉得自己哥哥更厉害，他看人很准，说话也极有分寸。一件事他觉得适合谁做，那人往往都可以胜任。
仔细想想，最开始一起合作生意，不就是哥哥提出要带着方玉珩的么。最主要的是，她提出来的事只要哥哥认为可行，就都没有失败过。嗯～没错！还是我哥最厉害！方玉珩么～勉勉强强第三厉害吧！她可得排第二！
方玉珩看着自己心仪的小姑娘一会儿瞅瞅若淳，一会儿瞅瞅自己，一会儿皱着眉头想着什么，一会儿又露出傲娇的神色，不由得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：“想什么呢，摇头晃脑的。”
苏若清听着方玉珩那清冽的笑声，心里暗自吐槽：犯规了啊臭小子，摸头杀可要不得！嘴上却说：“赚钱了我开心呗。我要去睡了，你也赶紧回家温书去，哥哥你跟他一起回去把若潇接回来。明天你们还要去学堂呢。”
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屋。苏若淳看着好友，很不厚道的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：“走吧，需要温书的方公子……”
听着两个人出了门，躺在床上的苏若清用手捂着有些发烫的脸嘟囔着：李可啊李可，你好歹是21世纪来的，他不就是声音好听了点，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，那摸一下头还给你摸荡漾了！你也太没出息了！没谈过恋爱你还没看过偶像剧么！可是……感觉还挺美妙……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，放声大喊了起来。
严氏在屋里做着针线等小儿子，突然听见女儿在房里大喊，声音虽然闷闷的，但是也很清楚。她急忙跑进女儿的房间，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问道：“清儿你怎么了？”
看到苏若清脸色发红，她连忙把手贴在女儿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：“脸红成这个样子，吹了风发烧了？”
苏若清顿时觉得有些丢脸，也顾不上脸色更红了，拉下额头上的手扯谎道：“娘，我没发烧，就是高兴咱们这辣白菜的生意彻底定下来了。”
严氏看着女儿脸上的红晕确实慢慢退了下去才舒了一口气：“你这丫头，大晚上的把你奶奶吵醒怎么办，快睡觉！”
苏若清没有丝毫的困意，根本不想睡啊。她轻轻晃了晃娘的手说：“娘，我不困，反正哥哥他们还没回来，你给我讲讲你和爹的故事吧。”
严氏笑眯眯的说：“这有什么好讲的，不就是那样。”
苏若清直接用手环住了严氏的脖子，把头抵在娘的颈窝处撒起了娇：“娘～讲讲么～我真的很想听嘞。”
严氏没办法，只好开口说了起来：“娘是在云州府遇到你爹的。那时候你外公遭人陷害获了罪，全家都被发配去凉州。可流放路上我因为体弱晕了过去，那些官兵看我没有了生气以为我死了，就把我扔在了那里。一位游方的和尚看见我躺在草里，他便把我背到了附近的镇上，带我去医馆看病。待我病好了，他又给了我一些铜板，才离开。我和大师分开后就想去凉州找你外公他们，可娘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方向，迷迷糊糊的竟然到了云州。那几文钱花没了，我大病初愈又累的倒在了路边，想休息一会儿再找人问路。”
“你爹乡试没中，又记挂着你奶奶和你小姑，往家赶的时候就碰见了坐在路边的我。你爹心善，就把我带回了栖霞村，让我在家里养病。我看他是个正直的人，便把身世告诉了他。他听了，并不在意我的身份，只让我安心住着，他会托人在凉州打听我家人的消息。我就住了下来。可找人打听了许久，也没有严家的消息传来。我想，大概都没了。后来你奶奶说，想聘了我，问我愿不愿意。我肯定是愿意的，可我担心因为我的身份会让你爹为难，就推了。谁知你小姑跑来跟我说‘华霜姐姐，我哥哥很喜欢你嘞，我娘也喜欢你，我也喜欢你，你为啥不当我嫂子嘞？你要是当了我嫂子，那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。’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，那些话都是你爹哄着你小姑来说的。再后来……我跟你爹就成了亲，先有了你哥哥，又有了你。生你的时候你爹高兴坏了，说你是家里的金疙瘩。后来若潇出生后你爹就病了，一直用药顶着……”
苏若清抬手擦掉了严氏脸上的泪水，轻声说道：“娘别难过了，爹会心疼的。你放心，我会努力挣钱，赚够了钱我就跟哥哥亲自去凉州，一定帮你把外公家的消息打听到。让爹在天上也能放心。”
严氏抹干了眼睛说道：“娘不难过，你爹把你们三个留给我，娘知足的很。只是你外公家是获了罪流放的，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。先别告诉你弟弟，他将来是要科举的。”
娘俩又说了会儿话，苏若清把严氏送回房后又安抚了一番，才回到自己房间。
外公原来是做官的，后来获罪流放。怪不得她总觉得娘身上有种和栖霞村格格不入的气度，还识文断字呢。娘说的没错，外公家的事，要往后放一放，眼下最重要的是弟弟的前程。
况且自己和哥哥的生意刚刚起步，还不稳定。等到若潇科举以后，再托林淮序在上京打听打听，老乡的身份不用白不用，他祖父林爷爷，褚夫子的好友许堰老爷子，这两位可都是当代大儒，桃李遍布天下。还有褚家…褚家二爷在回京述职的路上了，听褚三的意思，大概率是要留任京官的，这些人脉都得握在手上……
苏若清躺在床上，一条一条梳理着人脉关系和未来的规划，慢慢睡去。连哥哥弟弟什么时候回家的，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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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掌柜也亲自跟了来。
他笑呵呵的跟赵氏严氏客套了几句，才把那采买单子从袖筒中取出来，递给了苏若清：“姑娘对对，苏公子单子上的东西都买齐了。这头一批白菜是八百斤，赶腊八前第二批白菜也就送到了，第三批年前送到。那时候也刚好把头两批的银子结了，大家也好过个肥年。”
苏若清接过单子，和张掌柜一车一车的对着单子上的物资，还真的是齐全。她让严氏带着几个车夫去旧祠堂把白菜和瓦罐卸到那里，又让其他人把剩下的佐料抬进自家仓房。指挥完了，她才笑眯眯的夸赞道：“张掌柜不愧是少东家看重的人，办事果然细心周全。辛苦了，进屋烤烤火吧。”
张掌柜摆摆手笑道：“我就不坐了，就是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。”
“张掌柜请说”
“少东家前日留下了苏公子送去的辣白菜，碰巧镇上宝墨斋的掌柜来聚贤楼吃饭，看见了小二端下去的辣白菜，尝过以后很是喜欢，就想买一些回家。但是苏公子那日送来的原就不多，听我说了原委之后就托我来问问可有多的，若有就买一些回去。”张掌柜有些不好意思，都是镇上做生意的，他也不好推脱。
苏若清听了这话却是笑了：“这不正说明咱们的辣白菜受人喜爱么。可不巧的很，最开始腌的那些都送人了。”
张掌柜听了也只好作罢，回去打发人跟那掌柜的说一声也就是了。又聊了几句，等着去祠堂的人都回来了，才坐上马车回了青河镇不提。
晚上一家人早早的吃了饭，苏若潇拿着书被几人打发去了方家找方玉琮读书。顺便叫来了方玉珩。
三个人坐在堂屋，点着油灯商量酱料的事。最后定下了何丰娘，黄秋儿，喜梅，赵金凤，再加上徐氏严氏一起做酱料。
苏若淳的那张单子上除了之前的材料以外还多加了干虾粉，糯米粉和苹果。这样一来，辣白菜的味道会比之前更好。
她不怕那聚贤楼会学去这个配方，酱菜方子她可太多了，她只需要用这辣白菜赚到她的启动资金，能带动后面整条酱菜产业链的运行就可以。
况且听哥哥说，这少东家冯煜也着实是个有经商头脑的。白菜在村子里的价格和出了村子的价格可不一样，再加上大量种植本就需要人力，这里外里加起来的成本，对于冯煜而言，不划算。
方玉珩的确脑子转得很快，有些事情跟自己不谋而合，每次去谈生意，好像都是他比较出彩。但是苏若清觉得自己哥哥更厉害，他看人很准，说话也极有分寸。一件事他觉得适合谁做，那人往往都可以胜任。
仔细想想，最开始一起合作生意，不就是哥哥提出要带着方玉珩的么。最主要的是，她提出来的事只要哥哥认为可行，就都没有失败过。嗯～没错！还是我哥最厉害！方玉珩么～勉勉强强第三厉害吧！她可得排第二！
方玉珩看着自己心仪的小姑娘一会儿瞅瞅若淳，一会儿瞅瞅自己，一会儿皱着眉头想着什么，一会儿又露出傲娇的神色，不由得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：“想什么呢，摇头晃脑的。”
苏若清听着方玉珩那清冽的笑声，心里暗自吐槽：犯规了啊臭小子，摸头杀可要不得！嘴上却说：“赚钱了我开心呗。我要去睡了，你也赶紧回家温书去，哥哥你跟他一起回去把若潇接回来。明天你们还要去学堂呢。”
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屋。苏若淳看着好友，很不厚道的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：“走吧，需要温书的方公子……”
听着两个人出了门，躺在床上的苏若清用手捂着有些发烫的脸嘟囔着：李可啊李可，你好歹是21世纪来的，他不就是声音好听了点，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，那摸一下头还给你摸荡漾了！你也太没出息了！没谈过恋爱你还没看过偶像剧么！可是……感觉还挺美妙……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，放声大喊了起来。
严氏在屋里做着针线等小儿子，突然听见女儿在房里大喊，声音虽然闷闷的，但是也很清楚。她急忙跑进女儿的房间，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问道：“清儿你怎么了？”
看到苏若清脸色发红，她连忙把手贴在女儿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：“脸红成这个样子，吹了风发烧了？”
苏若清顿时觉得有些丢脸，也顾不上脸色更红了，拉下额头上的手扯谎道：“娘，我没发烧，就是高兴咱们这辣白菜的生意彻底定下来了。”
严氏看着女儿脸上的红晕确实慢慢退了下去才舒了一口气：“你这丫头，大晚上的把你奶奶吵醒怎么办，快睡觉！”
苏若清没有丝毫的困意，根本不想睡啊。她轻轻晃了晃娘的手说：“娘，我不困，反正哥哥他们还没回来，你给我讲讲你和爹的故事吧。”
严氏笑眯眯的说：“这有什么好讲的，不就是那样。”
苏若清直接用手环住了严氏的脖子，把头抵在娘的颈窝处撒起了娇：“娘～讲讲么～我真的很想听嘞。”
严氏没办法，只好开口说了起来：“娘是在云州府遇到你爹的。那时候你外公遭人陷害获了罪，全家都被发配去凉州。可流放路上我因为体弱晕了过去，那些官兵看我没有了生气以为我死了，就把我扔在了那里。一位游方的和尚看见我躺在草里，他便把我背到了附近的镇上，带我去医馆看病。待我病好了，他又给了我一些铜板，才离开。我和大师分开后就想去凉州找你外公他们，可娘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方向，迷迷糊糊的竟然到了云州。那几文钱花没了，我大病初愈又累的倒在了路边，想休息一会儿再找人问路。”
“你爹乡试没中，又记挂着你奶奶和你小姑，往家赶的时候就碰见了坐在路边的我。你爹心善，就把我带回了栖霞村，让我在家里养病。我看他是个正直的人，便把身世告诉了他。他听了，并不在意我的身份，只让我安心住着，他会托人在凉州打听我家人的消息。我就住了下来。可找人打听了许久，也没有严家的消息传来。我想，大概都没了。后来你奶奶说，想聘了我，问我愿不愿意。我肯定是愿意的，可我担心因为我的身份会让你爹为难，就推了。谁知你小姑跑来跟我说‘华霜姐姐，我哥哥很喜欢你嘞，我娘也喜欢你，我也喜欢你，你为啥不当我嫂子嘞？你要是当了我嫂子，那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。’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，那些话都是你爹哄着你小姑来说的。再后来……我跟你爹就成了亲，先有了你哥哥，又有了你。生你的时候你爹高兴坏了，说你是家里的金疙瘩。后来若潇出生后你爹就病了，一直用药顶着……”
苏若清抬手擦掉了严氏脸上的泪水，轻声说道：“娘别难过了，爹会心疼的。你放心，我会努力挣钱，赚够了钱我就跟哥哥亲自去凉州，一定帮你把外公家的消息打听到。让爹在天上也能放心。”
严氏抹干了眼睛说道：“娘不难过，你爹把你们三个留给我，娘知足的很。只是你外公家是获了罪流放的，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。先别告诉你弟弟，他将来是要科举的。”
娘俩又说了会儿话，苏若清把严氏送回房后又安抚了一番，才回到自己房间。
外公原来是做官的，后来获罪流放。怪不得她总觉得娘身上有种和栖霞村格格不入的气度，还识文断字呢。娘说的没错，外公家的事，要往后放一放，眼下最重要的是弟弟的前程。
况且自己和哥哥的生意刚刚起步，还不稳定。等到若潇科举以后，再托林淮序在上京打听打听，老乡的身份不用白不用，他祖父林爷爷，褚夫子的好友许堰老爷子，这两位可都是当代大儒，桃李遍布天下。还有褚家…褚家二爷在回京述职的路上了，听褚三的意思，大概率是要留任京官的，这些人脉都得握在手上……
苏若清躺在床上，一条一条梳理着人脉关系和未来的规划，慢慢睡去。连哥哥弟弟什么时候回家的，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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