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.新春愉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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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底，各地的官员们终于良心发现,觉得辛苦了一年的皇上和太子爷也该歇息歇息,他们再上奏折表示自己勤劳为民,就该惹主子厌烦了，于是八百里加急顿时少了许多。楚钰‘守得云开见月明’，终于得空，手握宝剑与陆川一左一右站在东华门前。
陆川笑道：“太子殿下太久不用剑了，为表公平，微臣理当让殿下十招。”
“不必！”楚钰抽剑出鞘，“今日本太子心情好,若是你陆大人赢,本太子便赏你个愿望。”
“臣没有什么愿望。”陆川道,“若是太子殿下赢了,臣便输给太子殿下一样东西。”
楚钰前世便喜欢宝剑,正所谓‘宝剑配英雄，红粉赠佳人’,今生他拿红粉赠佳人，宝剑自然就留给了自己。
几十招过后,竟是陆川先皱了眉头。
楚钰在空中挽了个剑花,而后轻飘飘落地,将宝剑背在身后，笑道：“陆大人承让。”
“我每日入睡前都会将剑招在脑海中过上一遍，对手就是陆兄。”楚钰也将宝剑收入剑鞘，打了个哈欠，毫无形象地靠着城墙。
陆川躬身道：“太子殿下累了，还请回宫歇息。”
“这儿不是你的地盘儿么？咱们的陆大人治下甚严，哪个侍卫胆敢侧过头来瞧咱俩一眼？”楚钰说着，将左手伸到陆川眼前，“你方才说了，输了要给我一样东西。”
楚钰自然不会计较，陆川说出口的事就一定会做到，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，对于楚钰来说并无所谓。
“乌桓族那边，近来仿佛没什么大动作。看来乌维也在准备过年。”楚钰将手中长剑递给夏春，和陆川一道走进东华门。手打更新
陆川沉声道：“没有动作也许更危险，我们早做准备总是有备无患。”
“微臣派到那边的探子送回消息说，乌桓族也很重视春节，那里的人们一团喜气，不停给家中采买过年时要用的东西。想来，乌维也不想触他族人的眉头。”陆川笑道，“太子殿下还是可以开开心心大婚的。”
楚钰扯了扯嘴角：“你那妹妹的英勇大度事迹，她没说给你听么？”
陆川眼睑一垂：“舍妹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好姑娘，她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，还没学会在太子殿下身前避忌而已。”
开阳十五年最后一天，大雪初停，太阳从东山下爬上来，照得整个皇宫闪闪发亮。
楚钰站在开阳帝的书案前给他父皇研磨，开口赞道：“父皇这福字写得有气魄。”
“这只是一个福字，你那些好听的说话不妨等朕写春联的时候再开始说。”开阳帝提起毛笔，看着他今年写的第一张福字，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魏忠把这张字送去凤阙宫。”
楚钰在魏忠躬身拿起那幅字后，很快又将一张崭新的红纸展在书案上：“父皇给母后写了字，也给我兴圣宫写一张吧。”
开阳帝将毛笔蘸满了墨，抬眼瞧了他一眼，哼道：“自个儿回你宫里去写。朕的这张字只送后妃大臣，不送儿子。”
“儿臣也是臣啊。”楚钰求道，“父皇一向清楚，儿子勉勉强强写得好小字，这大字实在不擅长。”
开阳帝已在红纸上落了笔：“你若当真想要，待朕给后妃和大臣们都写完了，就轮到你。”
楚钰重重叹了口气：“难得父皇给儿臣放了大假，可儿臣还是卯正时分就从床上爬了起来，跑到养性殿眼巴巴看着父皇写大字，竟然一张都要不到。”他又叹了口气，表达了明显的不满。
“朕可没叫你卯时起床。”开阳帝又写好了一张福字，侧过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小太监，“送去给李贵妃。”
开阳帝笑了：“知道你还要！”
“父皇已让儿臣做了出头的椽子，再送儿臣一幅字又有什么大不了。”楚钰想不明白，太子这顶大帽子都扣了下来，这些小的恩典，他皇帝老子怎么就偏想着要一碗水尽量端平。
“朕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。”摆明了你再求也没用，就不要求了。
开阳帝见楚钰并没说什么‘那儿子回自己宫里去写！’而是依旧乖乖在给自己研磨，轻轻点了点头，心里对这个儿子还是赞许有加的。
亥时，礼花升空。乾宁宫前，开阳帝与杜皇后比肩坐着，一众妃嫔、皇子、皇女分坐两旁，楚钰、楚贤分左右坐在离开阳帝最近的下手边。
鼓乐声起，乐坊的舞女们翩然起舞，乐声欢快，舞步轻盈。开阳帝当先端起酒樽，一众妃嫔子女们也都将身前的酒樽端了起来。只听开阳帝说道：“今日是家宴，大家不必太过拘束，朕很高兴，朕的爱妃、儿女们都齐聚在这儿，和朕一道迎接新的一年。称颂的话在心里说说也便罢了，今日乾宁宫前只有夫妻、父子、父女，没有君臣。”他当先喝干了酒樽中的酒。
开阳帝点了点头，示意站起来的众人都坐下。
爆竹声响了起来，一群扮作猴子模样的小孩子们跳上了台，一出金猴闹春，十分热闹。开阳帝附在杜皇后的耳畔道：“朕还记得钰儿三岁时也扮过小猴子。”手打更新
杜皇后笑着点了点头：“臣妾也记得很清楚，钰儿年幼时奶声奶气的，很可爱。”
“皇上若是老了，臣妾不是也要陪着皇上一起老。可臣妾自问还年轻，所以皇上也不老。”
好绕口的一段话，可开阳帝就是觉得皇后这话说得中听。他握住杜皇后的手，笑道：“你说的是，钰儿是要成婚了，可咱们的八公主还小，朕还要给她找个合心意的驸马。”
杜皇后点了点头，举起身前的酒樽，道：“臣妾知道皇上金口玉言，臣妾满饮此杯，只盼皇上永不食言。”
这场宫廷宴会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，开阳帝喝得有些多了，被杜皇后扶着回了凤阙宫。楚钰见子时已过，等到了开阳十六年，笑着往自己的宫里走。
兴圣宫书房最里面的书案上放了一轴画，楚钰这才想起陆川当日认输后说的那句话。他犹豫了一下，将那轴画展开，上面画着一个姑娘，眉眼与陆艳芳有九成相像，落款是一朵兰花，兰花旁边用小楷写着：祝四哥新春愉快。
楚钰摇着头笑道：“古灵精怪！”眼中却闪着别样的光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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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底，各地的官员们终于良心发现,觉得辛苦了一年的皇上和太子爷也该歇息歇息,他们再上奏折表示自己勤劳为民,就该惹主子厌烦了，于是八百里加急顿时少了许多。楚钰‘守得云开见月明’，终于得空，手握宝剑与陆川一左一右站在东华门前。
陆川笑道：“太子殿下太久不用剑了，为表公平，微臣理当让殿下十招。”
“不必！”楚钰抽剑出鞘，“今日本太子心情好,若是你陆大人赢,本太子便赏你个愿望。”
“臣没有什么愿望。”陆川道,“若是太子殿下赢了,臣便输给太子殿下一样东西。”
楚钰前世便喜欢宝剑,正所谓‘宝剑配英雄，红粉赠佳人’,今生他拿红粉赠佳人，宝剑自然就留给了自己。
几十招过后,竟是陆川先皱了眉头。
楚钰在空中挽了个剑花,而后轻飘飘落地,将宝剑背在身后，笑道：“陆大人承让。”
“我每日入睡前都会将剑招在脑海中过上一遍，对手就是陆兄。”楚钰也将宝剑收入剑鞘，打了个哈欠，毫无形象地靠着城墙。
陆川躬身道：“太子殿下累了，还请回宫歇息。”
“这儿不是你的地盘儿么？咱们的陆大人治下甚严，哪个侍卫胆敢侧过头来瞧咱俩一眼？”楚钰说着，将左手伸到陆川眼前，“你方才说了，输了要给我一样东西。”
楚钰自然不会计较，陆川说出口的事就一定会做到，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，对于楚钰来说并无所谓。
“乌桓族那边，近来仿佛没什么大动作。看来乌维也在准备过年。”楚钰将手中长剑递给夏春，和陆川一道走进东华门。手打更新
陆川沉声道：“没有动作也许更危险，我们早做准备总是有备无患。”
“微臣派到那边的探子送回消息说，乌桓族也很重视春节，那里的人们一团喜气，不停给家中采买过年时要用的东西。想来，乌维也不想触他族人的眉头。”陆川笑道，“太子殿下还是可以开开心心大婚的。”
楚钰扯了扯嘴角：“你那妹妹的英勇大度事迹，她没说给你听么？”
陆川眼睑一垂：“舍妹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好姑娘，她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，还没学会在太子殿下身前避忌而已。”
开阳十五年最后一天，大雪初停，太阳从东山下爬上来，照得整个皇宫闪闪发亮。
楚钰站在开阳帝的书案前给他父皇研磨，开口赞道：“父皇这福字写得有气魄。”
“这只是一个福字，你那些好听的说话不妨等朕写春联的时候再开始说。”开阳帝提起毛笔，看着他今年写的第一张福字，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魏忠把这张字送去凤阙宫。”
楚钰在魏忠躬身拿起那幅字后，很快又将一张崭新的红纸展在书案上：“父皇给母后写了字，也给我兴圣宫写一张吧。”
开阳帝将毛笔蘸满了墨，抬眼瞧了他一眼，哼道：“自个儿回你宫里去写。朕的这张字只送后妃大臣，不送儿子。”
“儿臣也是臣啊。”楚钰求道，“父皇一向清楚，儿子勉勉强强写得好小字，这大字实在不擅长。”
开阳帝已在红纸上落了笔：“你若当真想要，待朕给后妃和大臣们都写完了，就轮到你。”
楚钰重重叹了口气：“难得父皇给儿臣放了大假，可儿臣还是卯正时分就从床上爬了起来，跑到养性殿眼巴巴看着父皇写大字，竟然一张都要不到。”他又叹了口气，表达了明显的不满。
“朕可没叫你卯时起床。”开阳帝又写好了一张福字，侧过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小太监，“送去给李贵妃。”
开阳帝笑了：“知道你还要！”
“父皇已让儿臣做了出头的椽子，再送儿臣一幅字又有什么大不了。”楚钰想不明白，太子这顶大帽子都扣了下来，这些小的恩典，他皇帝老子怎么就偏想着要一碗水尽量端平。
“朕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。”摆明了你再求也没用，就不要求了。
开阳帝见楚钰并没说什么‘那儿子回自己宫里去写！’而是依旧乖乖在给自己研磨，轻轻点了点头，心里对这个儿子还是赞许有加的。
亥时，礼花升空。乾宁宫前，开阳帝与杜皇后比肩坐着，一众妃嫔、皇子、皇女分坐两旁，楚钰、楚贤分左右坐在离开阳帝最近的下手边。
鼓乐声起，乐坊的舞女们翩然起舞，乐声欢快，舞步轻盈。开阳帝当先端起酒樽，一众妃嫔子女们也都将身前的酒樽端了起来。只听开阳帝说道：“今日是家宴，大家不必太过拘束，朕很高兴，朕的爱妃、儿女们都齐聚在这儿，和朕一道迎接新的一年。称颂的话在心里说说也便罢了，今日乾宁宫前只有夫妻、父子、父女，没有君臣。”他当先喝干了酒樽中的酒。
开阳帝点了点头，示意站起来的众人都坐下。
爆竹声响了起来，一群扮作猴子模样的小孩子们跳上了台，一出金猴闹春，十分热闹。开阳帝附在杜皇后的耳畔道：“朕还记得钰儿三岁时也扮过小猴子。”手打更新
杜皇后笑着点了点头：“臣妾也记得很清楚，钰儿年幼时奶声奶气的，很可爱。”
“皇上若是老了，臣妾不是也要陪着皇上一起老。可臣妾自问还年轻，所以皇上也不老。”
好绕口的一段话，可开阳帝就是觉得皇后这话说得中听。他握住杜皇后的手，笑道：“你说的是，钰儿是要成婚了，可咱们的八公主还小，朕还要给她找个合心意的驸马。”
杜皇后点了点头，举起身前的酒樽，道：“臣妾知道皇上金口玉言，臣妾满饮此杯，只盼皇上永不食言。”
这场宫廷宴会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，开阳帝喝得有些多了，被杜皇后扶着回了凤阙宫。楚钰见子时已过，等到了开阳十六年，笑着往自己的宫里走。
兴圣宫书房最里面的书案上放了一轴画，楚钰这才想起陆川当日认输后说的那句话。他犹豫了一下，将那轴画展开，上面画着一个姑娘，眉眼与陆艳芳有九成相像，落款是一朵兰花，兰花旁边用小楷写着：祝四哥新春愉快。
楚钰摇着头笑道：“古灵精怪！”眼中却闪着别样的光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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